阿呆提督在鬥爭當中死亡。新上任的春雨提督便是這次的贏家,神威。

微妙的是,他似乎也沒打算卸任第七師團長的位置。不過第七師團內部沒有意見,其他的師團自然不會自以為是的發表高見,因此這件事就這麼確定了下來。

新上任的領導都有個功課,即是收服地方官員的心。阿呆提督再沒用,都是春雨長老指派的領導者,他擁有屬於自己的勢力,也有在背後擁護他的派系,這些人與神威自然是不對盤的。

此外,還有一些觀望的派系勢力,他們處在中立的位置,暫時不做表態。他們雖然明白神威的實力,但卻想看看他能不能坐穩這個位置,畢竟派系的鬥爭和權力的遊戲,向來是武鬥派的弱點。

一部分的春雨產業,尤其是偏遠地區,此時正蠢蠢欲動。

原本神威興沖沖的表示,他很樂意去讓他們看看,現在誰才是春雨的老大。不過可想而知,他很快就被阿伏兔和凰雲壓回位置。

「身為剛上任的提督,你暫時不能隨便亂跑,你應該知道吧?」凰雲居高臨下的看著他,眼神當中滿是警告。「你這個位置都還沒坐穩就離開大本營,這裡的人不就要上天了?你是認為上次的教訓不夠慘烈嗎?」

凰雲自從上次阿呆提督的暗算過後,對於這種事情總是特別的小心謹慎。

阿伏兔點頭認同凰雲的話,「再說了,展現勢力這件事讓老大自己去做也太遜了吧,顯得我們第七師團很沒人才,這種事讓底下的人去就行了。」

「底下的人?」神威偏了偏頭,一臉疑惑的問:「你們打算派誰去?」

阿伏兔和凰雲互望了一眼,最後由後者舉起手。

神威立刻瞪大了眼,大喊:「有必要嗎?」

「有沒有必要視現場狀況而定,但就我們這邊的狀況看來,凰雲是最適合的人。」阿伏兔說的一本正經,「我們都討論過了,明天就出發。」

因為這個決定於情於理都站得住腳,所以神威雖然不太情願,但也沒有多少掙扎的就讓凰雲帶走了第七師團四分之一的人力。

接下來的時間,神威和阿伏兔一邊處理著春雨的事務,一邊清掃母艦上阿呆提督的餘黨,並且建構屬於自己的勢力;另一邊,凰雲帶著一隊人馬,到各地去撲滅小火種,觀望的派系就進行交涉並展現實力,反抗的派系則就地予以肅清,並扶植願意歸順他們的人上位。

他們鐵與血的手段,讓所有竊竊私語的聲音,在最短的時間內慢慢平息了下來。

數個月後,凰雲和她的小隊回歸春雨母艦。這對第七師團來說,可謂大事,團員們提議要辦個接風宴,為他們洗塵。

自從凰雲獨自一人駕駛著搜索艇,衝進敵方戰艦大開殺戒,半天內破壞了五艘戰艦,渾身浴血的回到指揮室倒下,為他們的勝利奠下了扎實的基礎之後,凰雲就成了第七師團的英雄。

尤其是後來他們在未毀損的敵方船艦上,看到了當時戰鬥的影像之後,凰雲在第七師團內的地位倏地攀升。

她帶著修羅般瘋狂的眼神,毫不猶豫地隻身衝進敵營,用輕盈有力的姿態,殺光了眼前的所有人。散髮模糊了視線也沒有停下,渾身是傷也直奔向前,有如戰場上的女武神。

在整個事情落幕之後,凰雲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,她的英勇事蹟也大肆流傳了三天。

當時連阿伏兔都拍了拍神威的肩膀,語重心長的說:「神威啊,有件事你真的要謹記在心。」

面對叫自己神威而不是團長的阿伏兔,神威雖然有些驚訝,但也明白此刻他的身分是從小照看自己的長輩,而不是自己的下屬。

於是神威點點頭,讓他繼續說下去。

「你平常再怎麼鬧都沒關係,凰雲那孩子也是從小就拗不過你的任性,但是你可千千萬萬別惹她生氣。」

「……為什麼突然這麼說?」

阿伏兔盯著神威看了許久,最終重重的嘆了一口氣。

「凰雲如果真的發起火來,可沒人能夠阻止她……你真的會被她殺掉。」

「這話鳳仙老大死前也說過類似的。」

「還是鳳仙老大的眼睛雪亮。唉,我以前覺得凰雲這孩子什麼都好,配你就糟蹋了,但現在才知道,只有你能在她手下存活啊。」阿伏兔煞有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神威臉上露出了微笑,額上爆出了青筋。

「阿伏兔,我殺了你喔。」

當然,神威沒殺了阿伏兔,但幾天加倍的工作量是免不了的。

這次凰雲回來,她都還沒能回房裡換件衣服,就被眾人拱到了宴會廳。她雖然一個女孩子,但畢竟從九歲開始就在春雨,跟一群男人生活在一起,個性也就隨性爽朗,因此跟他們混在一起態度也相當自然,毫無尷尬的模樣。

她被眾人圍在中間,吃吃喝喝大笑著,坐在上位的神威心裡就不太愉快了。

數個月不見,這次凰雲好不容易回來,他都還沒跟她說上半句話,那群傢伙就已經在那邊酒酣耳熱的稱兄道弟。神威氣的飯都只吃了兩桶,還捏壞了一只酒杯。

他的不滿只有一旁的阿伏兔知道,底下那群人還是一樣嘻嘻笑笑,不知道大禍臨頭。正當阿伏兔想,是不是該去制止他們,免得自家上司氣到把接風宴弄成天下第一武道大會時,神威站了起來。

出乎阿伏兔意料的,神威說的不是他要去教訓一下底下的人,而是說:「我吃飽先回房休息了,既然是凰雲的接風宴,你就讓他們好好玩,別鬧出太大的動靜就行。」說完他便轉身離開。

阿伏兔瞠目結舌的看著旁邊的飯桶,心裡覺得神威這次真的氣的不輕,只吃了兩桶飯就飽了。他摸著下巴想了想,然後起身朝凰雲的方向走去。

 

神威帶著滿腔的不爽回到自己房間,但回到自己房裡之後,他又覺得自己這樣實在太孩子氣。

「這種控制不住脾氣的情況,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呢……但是,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,畢竟我們很久沒見了。」神威喃喃自語著,短暫的沉默過後,他輕嘆了一口氣,跳到自己床上開始自我反省。

他一方面覺得自己發脾氣的行為很不可取;一方面覺得因為太想念對方而感到不滿,是成人也會有的心情,自己不必過分介懷;接著又覺得最後忍耐住沒發火的自己,其實也挺值得稱讚的……

他還沒想到要選哪個做為這次反省的結論,門就被敲響了。敲門聲之後是一陣沉默。

神威疑惑的看了看時鐘。第七師團的人都在宴會上,這種時間很少有人膽敢來打擾自己,但如果是急事的話,對方現在應該會急忙告知事情的內容。他一瞬間有些懷疑,是不是對方敲錯了門,緊接著第二次的敲門聲便再度響起,打破了他的猜測。

神威明白現在是非常時期,自己任何舉動、任何差錯,都會大大影響到第七師團。因此他悄悄下了床,帶著戒心將門開啟。

出乎意料的,門後是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人。

本應是接風宴主角的凰雲,此時卻站在自己門前。

「啊,是神威!」凰雲看著一臉驚訝的神威,露出了燦爛的笑容。

那種純粹如孩童般的笑容,耀眼的讓神威的腦袋頓時停擺了三秒。

為什麼明明是她來敲自己的房門,但語氣卻如此驚奇?什麼事情讓她這麼開心?

幾秒鐘過後,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的神威,只能疑惑的偏著頭,順著她的話說了句:「對,是我喔。」

神威的回應讓凰雲笑得更加光彩奪目了,她毫無預警的撲進了他的懷裡,緊緊的抱住了一臉震撼的神威,對他露出了傻笑。

「嘿嘿,是神威欸……」說完她還往她胸口蹭了蹭。

「這是什麼?天線寶寶PLAY?」神威微笑著拍了拍凰雲的腦袋,下意識的這麼回答。雖然他的反應還算正常,但實際上腦袋一片空白。

神威始終覺得自己不算笨蛋,可他也沒辦法應付現在這個局面。從剛剛到現在發生了什麼事?

 現在這個情況,不是自己在作夢,就是天上掉餡餅了。花了幾秒鐘得出這兩個可能性的神威,正在思考現在是哪一種情況。

此時,一股淡淡的酒香竄進了他的鼻腔,神威頓時猜到了答案。

「凰雲,妳喝醉了?」神威低著頭問道。

「沒有。」凰雲搖了搖頭,再度把臉埋在他胸前,用手指比出了莫約五公分的距離,一本正經地說:「才喝三杯這麼小杯,凰雲不會喝醉。」

「這個大小的話是烈酒吧。」

對於凰雲酒量略知一二的神威頓時明白,這是天上掉餡餅了。於是他忍不住露出了微笑。

既然餡餅被自己撿到了,那當然要負起責任吃掉啊!而且餡餅也自己跑進我盤子裡了。神威這麼想,所以他大方的回擁了凰雲。

清淡的體香混著酒的香氣竄入鼻腔,神威不禁緊了緊雙臂,將腦袋埋入她的頸項間。似乎對於神威的回應很滿意,凰雲傻笑著用臉頰磨蹭了下他的胸膛。

掌握狀況的神威沒打算繼續站在走廊上,他一個轉身便把凰雲帶進了房裡,並且關上了門。

「凰雲來我房裡做什麼?」

「沒做什麼,只是突然很想見你……而且以前你說過,我可以隨便來你房間欸,現在要反悔了嗎?」

看著凰雲氣噗噗的樣子,神威笑著安撫她:「沒有反悔,妳還是隨時可以來。」

第一次看見凰雲喝醉酒的模樣,神威感到相當驚奇。他怎麼也沒想過,平常沉穩的凰雲,喝了酒之後會變得像小孩子一樣,而且還……很黏人。

想到這裡,神威就一本正經的交代她:「凰雲,以後喝了酒可別隨便進男人房裡。」

他的話讓凰雲有些疑惑,她偏了偏腦袋,昂頭看著神威說:「我不喝酒也不會隨便進男人房裡啊。」

神威本來想稱讚一下凰雲的自覺,怎料她卻掙脫開了他的懷抱,一本正經地說:「不過既然你這麼說,那我就回去了。」

說完她還真的轉身離開,伸手就要開門。

神威連忙把她拉了回來,開口補充:「我是說我以外的男人。」

他這一前一後的說詞讓凰雲有些混亂,她一臉疑惑的開口問:「意思是說神威不算是男人嗎?」

「……」

神威臉上的笑容加深,他將凰雲壓回自己胸前,反覆的告訴自己:她現在喝醉了,基本上是個孩子;她現在喝醉了,基本上沒有惡意;她現在喝醉了……

不過喝醉酒的凰雲還是懂得察言觀色,她左看看、右看看,然後再度用疑惑的表情問:「你生氣了?為什麼要生氣?」

「妳喝醉之後真的是很難對付,從各種意義上來說。」

「凰雲沒有喝醉!」

凰雲覺得自己講的話對方都沒在聽,不滿的捶了他一拳。醉漢軟趴趴的拳頭,神威完全沒看在眼裡,讓她揍了一下之後,伸手拍了拍腦袋安撫她。

面對此時智力和反應都退化成五歲小孩的凰雲,神威考慮了好一會兒,認為機不可失,於是試探性的開口問:「凰雲妳啊……是怎麼看待我的?」

「嗯?春雨第七師團的笨蛋團長?」凰雲回答得可果斷了,不過她也立刻發現發現自己的錯誤,搖搖頭改正:「不對,你現在是提督了。」

「不是說這種官階頭銜,而是更底層的。」

「更底層的?」

凰雲一臉疑惑,她稍稍推開了神威,看著他那張白淨好看的臉蛋,手撐著下巴思索了好一會兒。

因為室內沒有開燈,所以只能憑藉著窗外透進來的燈光辨別物品。在這種時候,那雙再熟悉不過的,總是倒映著自己身影的眼眸,便顯得更加晶亮透明,好像能夠看透一切。

「唔……嗯……是可愛的弟弟!」凰雲認真的做出結論。

神威嘆了口氣,不厭其煩的說:「我不是妳的弟弟。」

他的語氣讓凰雲皺起眉頭,她扁扁嘴,有些委屈的說:「我知道神威被當成小孩子不開心,可是,我只剩下神威你一個家人了……」

「凰雲妳想要家人嗎?」神威一臉認真的問。

「嗯?唔……好像也不是特別想要。」凰雲仔細思索了一下,然後給出了否定的答案。

「但是,想要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……凰雲想要有人真心歡迎我回家。」

這是凰雲自小就藏在心裡,一個小小的,但卻從來沒有實現的願望。

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,但其實神威早就知道了。

他點點頭,語氣誠懇的說:「凰雲妳隨時可以回到第七師團來。」

怎料他這麼一說,凰雲的表情就又更委屈了。

「所以我才覺得神威是可愛的弟弟,但是你又不願意!」

神威啞然失笑,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理解凰雲的邏輯了。

大概是,她其實早就已經把第七師團當成了自己的家,但又覺得只有家人才會彼此互相接納,所以才硬是想把弟弟的身分,往他的身上套。

理解之後的神威露出了微笑,伸手將她抱起之後大步走回床邊。

他自己坐在床緣,然後將凰雲放在自己腿上,雙手扣住她的後腰,讓她跟自己面對面坐著。這樣的坐姿沒有什麼安全感,凰雲很自然的將手搭在他的肩上保持平衡,抬起頭便與那雙美麗的藍色眼眸相會。

那雙眼眸始終清晰映出了自己,但此時裡頭閃動的光芒,讓凰雲本能的感覺到不對,於是掙扎著想要離開。然而,她的動作卻因為對方的一句話而停止。

「想不到凰雲妳這麼死腦筋。家人可不只有一種形式喔。」

被這句話給吸引住的凰雲,立刻忘記眼前的危機,她乖巧的坐回他的腿上,抓著神威好奇追問:「嗯?什麼意思?」

神威滿意的笑了笑,開口說:「對我來說,凰雲雖然不是姊姊,但是既美麗又強大,是世界上最棒的女性喔。」

就算沒有喝醉,凰雲也禁不起如此露骨的讚美,她先是呆愣了幾秒然後別開視線,害羞的紅著臉說:「謝、謝謝……」

「凰雲妳呢?妳怎麼看我的?」

「神威?神威一直都很可愛。」凰雲偏著頭思考,她仿照著神威說出自己和她相處之後的感想。

「很會惹麻煩,而且脾氣倔起來的時候最麻煩。」

「堅定的追求強大的身姿,我覺得很帥氣。」

「長大之後變得很強,認真打起來一定很難搞。」

「對手下的人的做法相當寬容,意外的是包容力很強、很可靠的領導者。」

「對過去的事還耿耿於懷,但是總是藏在心裡不讓人知道……雖然這樣也很可愛。」

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笑著,讓人搞不清楚到底在想什麼……雖然這樣很可愛。」

「飯量很大,除了當壞人之外大概沒辦法吃飽……雖然吃相也很可愛。」

「等等,妳的話越跑越偏了。」

神威連忙打斷一邊折著手指,一邊細數的凰雲。

凰雲疑惑的歪頭,「有嗎?一直都繞著神威很可愛的話題啊。」

「沒錯,就是這個主題有問題。」

「不過我最喜歡的,還是撐著傘在藍天下開懷笑著的神威,我覺得那個樣子最適合你。」

凰雲毫無預警的話語,讓神威愣住了。

他看著凰雲毫無防備的傻笑,良久才小聲的開口問:「凰雲妳喜歡我嗎?」

「喜歡啊,從小到大都喜歡。」凰雲燦爛的笑著,答得毫不猶豫。

「我也是,從以前就很喜歡凰雲。不過,小時候的喜歡跟現在有點不一樣。」

「哪裡不一樣?」凰雲不解。

神威笑了笑,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吻。

不輕不重,但足以讓凰雲呆愣好幾秒。

「現在的喜歡,是會想要做這種事的那種。」神威瞇著眼微笑著,不是平常掛在嘴邊的那種,而是溫和且誠摯的,彷彿看著珍視之物般,淺淺的微笑。

神威的話讓凰雲回過神來,她眨了眨眼好奇的追問:「現在的喜歡,是會想要接吻的嗎?」

「沒錯喔。」

凰雲的表情更加迷惑了。

「可是,凰雲不知道自己對神威的喜歡有沒有改變。」

「那妳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嗎?」

「試試看?」

「嗯。」

神威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,笑得燦爛,也笑得壞心眼。

目前判斷力稍嫌不足的凰雲,沒有發現他笑容裡的不懷好意。

她看了看在自己眼前的淡粉色嘴唇,再看了看眼中滿是鼓勵的神威,猶豫了一會兒,然後像是貓兒一般,輕巧、小心翼翼的用膝蓋支起身體,輕輕的在上頭啄了一下。

神威笑開了花。

「怎麼樣?」

「不知道。」凰雲歪了歪頭,一臉疑惑。

「那再試一次?」

一回生、二回熟,凰雲這次沒有太多猶豫的就親了他,這次停留的時間稍久了一些。

「如何?討厭嗎?」

凰雲想了想,然後開口問:「如果討厭的話就不是那種喜歡嗎?」

「沒錯。」

凰雲理解的點點頭,接著皺起眉繼續問:「神威也會讓其他人試試看嗎?」

「不會,只有凰雲可以喔。」

「那凰雲喜歡神威。」凰雲揚起了單純的笑容。

神威沒有回應,而是抬起一隻手扣住她的腦袋,低頭深深吻住了那個笑容。

這次不同於先前蜻蜓點水般的輕吻,而是充滿輕略性,隱含慾望的深吻。

他輕咬著她的嘴唇,趁她驚訝的張口時,將舌頭伸入口中,貪婪的汲取著她口中的芬芳。她的味道當中混雜著濃烈的酒味,讓人不可自拔的沉淪。

良久,神威才放開了身子有些癱軟的凰雲。

她的呼吸有些急促,眼神有些迷濛,那模樣讓神威喉頭一緊。

「這跟剛剛的喜歡又不一樣嗎?」

「嗯……本質上是一樣的,只是程度上的差異。」

「好複雜喔。」

面對凰雲的抗議,神威忍不住輕笑出聲。

「我真是好奇妳酒醒之後,回想起現在會有什麼反應。」

「就說了凰雲沒有喝醉啦!」不知道為什麼,凰雲對這件事特別堅持。

「好好好……妳沒有喝醉。」

「你是不是在瞧不起我?」

「我哪敢。」

這次凰雲聽出了神威語氣中的嘲弄,她危險的瞇了瞇眼,接著抬頭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。

突然吃痛的神威,驚訝的瞪大了眼,看著凰雲認真的啃了下自己的脖子,然後對著留下的齒印舔了舔,最後得意的抬頭說:「誰讓你剛才咬我。」

「這是報復嗎?」

「沒錯。」凰雲一臉認真的點點頭。

她看著剛才咬出的齒痕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淡去,用相當可惜的語氣說:「成年夜兔的身體就是這樣,好不容易弄出來的傷痕很快就會消失。」

「說的也是,如果想留久一點,好歹得要這種程度才行。」

「好痛!」

突如其來的疼痛,讓凰雲忍不住拍打著神威的肩膀,希望他放開自己的脖子。後者沒有理會她的抗議,直到在口中嘗到了鐵鏽味後,才滿意的鬆口。

離開前他也仿照著凰雲,在傷口處舔了舔,宛如野獸間的安慰。

凰雲委屈地瞪了他一眼,眼底還隱隱有些水光。

「明明是你先咬我的……」

「不,是凰雲妳先開始的。」神威說的篤定又認真,「本來我沒打算做到這樣,是凰雲妳先越界。」

「我哪有!」

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的凰雲,下意識的直接否認。

她看見了自己身上的傷口,以及染紅神威嘴角的液體,更加憤慨的說:「而且你還咬流血了,那可是我的血欸!」

「說的也是,那還給妳吧。」

說完神威再次堵住了凰雲的嘴,血液與唾液相混、雙舌交纏,既熟悉又陌生的血腥味刺激著他們的神經,讓彼此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,動作越來越粗暴。

夜兔喜歡強者,神威更是其中的佼佼者。

他始終渴求著強者的血液,也貪戀著眼前這個女人的香氣,當兩者一同送到自己的口中時,他的心底深處的慾望瞬間爆發,所有的理智和隱忍頓時變得微不足道。

凰雲隱約察覺情況不妙,但又缺乏相關的經驗做出反應,於是只能緊抓著神威的衣服,試圖穩定自己愈發躁動的身心。

「我覺得,重來一百次我大概都不可能忍住,所以我就不忍了。」離開了凰雲的唇之後,神威輕聲說著。

「嗯?」忙著大口呼吸的凰雲,疑惑的皺起眉,沒聽懂他在說什麼。

「而且,妳要記得,是凰雲妳自己送上門的。」

神威微笑說著,然後撕開了凰雲的衣服,在她發出驚呼的同時堵住她的嘴,抱著她滾到了床上。

 

阿伏兔一邊摀著有些刺痛的腦袋,一邊走往神威的房間叫醒他。昨天大家都像瘋了一樣喝酒,今天早上起床時也是一個個都叫苦連天。

他昨天要凰雲晚點去安慰一下心情很差的神威,畢竟這種時候只有凰雲去敲他的房門不會被轟出來,而且她也算是罪魁禍首。不過他很快就被抓下去喝酒,幾杯黃湯下肚,也就沒注意凰雲到底有沒有回來。

不過,阿伏兔其實不太擔心,凰雲雖然對神威挺縱容但也沒吃過虧,神威現在暗戀人家女孩子,也不可能真的跟她動手,真打起來凰雲也不一定會輸。

說到底,這兩個人也算是一個鍋配一個蓋。

阿伏兔一邊感慨歲月如梭,一邊抬手敲了敲門。

穩定的敲門聲響起,凰雲儘管聽到了也裝作沒聽見,安靜了一會兒之後,第二聲敲門聲再度響起。

這次凰雲忍不住翻了個身,拉起棉被要蓋住自己的腦袋,但她在拉起棉被之前,腦袋就先碰到了一個有溫度的硬物。

凰雲疑惑的張開眼,在她看清眼前的物品以前,那個物品就開口說話了。

「阿伏兔,滾開!」

雖然帶著濃濃的睏意,語氣中有些許不滿,但那確實是凰雲熟悉的嗓音。

她瞪大了眼,腦中的睡意一掃而空,但也變得一片空白,只能順著本能抬頭看向聲音的主人。

如同她的預期,她看見了一雙漂亮的,略帶笑意的藍色眼眸。

「早安啊,凰雲。」

一開始凰雲真的沒能搞懂狀況,但她很快就發現,神威的橘紅色長髮披散在肩頭,也落在淺色的床單上,與她的一頭黑色長髮交纏。髮絲之下是無法完全遮掩的精實軀體。

傻子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。

凰雲瞪大眼,倒抽了一口冷氣。

「你、我……為什……?!」

她那語無倫次的話都還沒問出口,昨晚的一幕幕就回歸已經清明的腦袋,凰雲越是回想,就越是不敢置信。

神威微笑著看凰雲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最後變成血一樣的鮮紅色。

「你算計我!」凰雲最後紅著一張臉,瞪著神威怒吼出聲。

「哪有?是妳先越界的。」神威一臉無辜的說。

「是你在那邊試試看!」

「我本來也只想做到那樣啊,是妳先咬我的吧。」

凰雲啞口無言,但又羞憤難耐,於是她只好惡狠狠地朝神威揮出拳,神威偏頭隨意的閃過攻擊,但他的床頓時就便成了垃圾。

神威看著全身纏著棉被,一臉羞憤的凰雲,笑著叫了她一聲:「凰雲。」

凰雲沒有回答,只是怒視著他。

「如果妳想引來人潮我不介意,但是妳可能得先找身衣服。」神威笑著攤開手,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說:「妳的衣服現在是一堆破布了,我的借妳吧。」

「神、威!」

凰雲雖然咬牙切齒的再次展開攻擊,但她最終還是拿了神威的衣服,衝進浴室裡。

被騷動引來的第七師團及阿伏兔,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們從神威房間裡一路打出來,神威臉上是藏不住的愉悅,然後凰雲紅著一張臉,身上穿著大了兩號的團服。

阿伏兔瞬間崩潰了。

一周之後,凰雲在自己房間裡留下字條,然後就消失在春雨。

「我要離家出走,沒事不要找我!」

看著那張字條,神威忍不住大笑出聲,阿伏兔則一臉激動的捏爛那張紙,抓著神威的肩膀前後搖晃,大喊著:「你看看你對人家做了什麼!」

「嘛嘛,阿伏兔你別緊張。她說沒事不要找她,換而言之,我們有事還是可以聯絡她的,不是嗎?」

「這是重點嗎?重點是凰雲都氣成這樣了,你不是說你沒強迫人家嗎?」

「我沒強迫她啊,我有辦法強迫她嗎?」

「……」

真是好問題,阿伏兔本來就是因為這個理由,才相信他們是你情我願。

「那凰雲為什麼會氣成這樣?」

「大概是因為害羞吧。」神威微笑著回答。

阿伏兔真的覺得頭好痛。

神威從他手中拿過那張字條,攤開看了看上頭的字跡,笑著說:「真是太好了呢。」

「哪裡好了?!」

「因為,她說她是離家出走,不是嗎?」神威笑嘻嘻的說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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