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hat's in a name?

酷拉皮卡和雷歐力合作一事，韓月緒其實沒有太驚訝。想想酷拉皮卡謹慎的個性，便能猜出他會採取這一行動。

因為他們的所在處離森林中央並不太遠，因此韓月緒沒有花太多時間便找到了他們。

雖然也考慮過直接現身，但按照酷拉皮卡的防備心，韓月緒估計自己突然出現也只會被當成敵人，因此最後還是決定暫時跟蹤他們。

等到機會來了再出現吧。

然而韓月緒怎麼樣也沒料到，前一個鐘頭她才剛覺得，他們離自己這麼近，能這麼快就被找到真是幸運，下一個鐘頭她就忍不住因此而摀面。

──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運氣？居然就這樣被西索給盯上！

看著前方劍拔弩張的氣氛，韓月緒卻只想深深嘆一口氣。

遇上誰都好處理，但他們怎麼就偏偏遇上西索呢？

自己剛剛才為了號碼牌跟他交易過一次，現在他會不會再次接受自己的提議，韓月緒心裡實在沒個底。而且他剛剛自己也說了，他正希望有人陪他練下手，排遣無聊。

但是這不正是個融入他們的好機會嗎？就這樣錯過這次的話，她還遇得到下次嗎？

不不不，要說下個機會之前，得先要他們兩個度過這一劫吧。

嗯……這麼說來，果然沒有選擇的餘地啊……

「號碼牌你們到底給我，還是不給我？」

正當韓月緒心裡天人交戰的同時，西索玩味般的語氣傳入耳中。

糟糕了，根據西索的個性，現在不管獵物是求饒還是反抗，多半都難逃一死。正當韓月緒這麼想的時候，酷拉皮卡卻出乎她意料的這麼說：

「這要看你開出的條件了。」

此話一出，不只韓月緒愣了下，西索似乎也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。

──在這樣的情況下敢跟西索談條件，真是了不起。

酷拉皮卡平穩而堅定的聲音，讓韓月緒不禁暗自讚賞。

這樣的回答算是奇招了，如果挑起西索的興趣，這次他們有很大的機率可以化險為夷。

果不其然，被勾起興趣的西索，耐著性子聽酷拉皮卡分析情況──話又說回來，他們一個是東巴的獵物，另一個人的獵物是東巴。記得沒錯的話，他們幾個在第三次試驗時不也在一起嗎？……這兩個人跟東巴還真不是普通的有緣。

本來還覺得眼前的兩人很有機會全身而退，但在看到酷拉皮卡亮刀的那一刻，韓月緒覺得自己實在高估他們的智商了。

……到底為什麼要刺激西索？你們的實力跟本不在一個水平！

雖然西索看起來似乎很高興，但韓月緒還是沒辦法猜出他的想法。

看來是沒辦法了，誰讓她遇到的窟盧塔族遺族，就只有眼前這一個。

毫不掩飾的嘆了口氣，接著從樹上一躍而下。

突如其來的動靜，打破了雙方僵持的動作。

「喔？」

看著從黑暗中走出的熟悉身影，西索忍不住表露出些許驚訝，而雷歐力和酷拉皮卡，更是瞪大了眼。

「韓月緒？！」雷歐力不禁驚呼。

「為什麼……？」酷拉皮卡看著站定在不遠前方的韓月緒，下意識的提出疑問。此話一出，他才瞬間回過神，一臉不敢置信的開口說道：「為什麼要出來，妳難道看不出來這裡很危險嗎？」

聞言，韓月緒忍不住對他投以哀怨的眼神。

要不是你開口挑釁他，我現在肯定還躲得好好的。──不過這種話當然不可能說出口，因此韓月緒只是淡淡的說道：

「我當然知道，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在這裡？」

接著她便將目光移回西索身上。

「又見面了，西索。」她苦笑著說道。

「小緒緒在旁邊聽多久了呢？」

西索說這話時，臉上沒有笑容。

「從頭到尾。」

這個答案讓西索不禁一愣，接著他似乎聯想到了，剛才分開前他們說的「還有事要處理」。那雙金色的細長眼眸當中，瞬間閃過一抹瞭然。

「原來如此……小緒緒的『絕』比我聽說的更完美呢。」西索露出揶揄似的笑容。「真不愧是連你們師傅都稱讚的，適合暗殺工作的人才。」

這傢伙肯定是故意的……韓月緒臉黑了大半。他發現自己是跟著酷拉皮卡他們，也知道自己最討厭別人提起這件事。

但因為這次是自己有求於他，因此韓月緒還是忍著不悅，深吸一口氣後，盡可能以平淡的語氣開口道：「說實在的，非必要我果然還是不想跟你動手，那太麻煩了。」

西索揚起下巴，一臉愉悅的開口道：「我倒是很希望有人給我解解悶。」

接著他們之間便陷入短暫的沉默……最後在韓月緒「好吧，我欠你一次」的眼神下，西索這才滿意的攤了攤手，對酷拉皮卡他們開口道：

「好吧，雖然也很想跟小緒緒打一場，但是在這裡被拖住時間我也麻煩。告訴我，你的號碼是幾號？」

雖然瞥向韓月緒的眼神有些遲疑，但他還是嚴肅的開口道：「404號。」

「也不是這個號碼，你不是我要找的獵物。那就算了，交涉成立，反正機會一半一半，你只要留下一張就好了。」

雖然雙眼還是緊盯著西索，但韓月緒仍舊能清楚覺後方的眼神，她頭也沒回的開口：「沒事，我會看著他的。」

雖然得到韓月緒的承諾，但酷拉皮卡依然小心翼翼的向一旁走去，將號碼牌塞進樹縫間。

「號碼牌我放在這裡。」

西索雙手環胸，似乎是想表達自己暫時沒有攻擊的意思。

「你放心吧，我暫時不會離開這裡一步的。」

只是西索給人的壓迫感果然還是太大，酷拉皮卡和雷歐力仍是戰戰兢兢的離去。而他也遵守著諾言，直到他們的身影隱去在森林中，他也沒有移動分毫。

耳裡聽著腳步踩在雜草上的細碎聲響，直到確定他們距離西索足夠遠之後，韓月緒這才暗自鬆了口氣。

「這就是小緒緒要忙的事嗎？」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，西索突然開口問道。

韓月緒點了點頭。

事到如今也瞞不住……雖說一開始就沒有要隱瞞的意思。

「嗯……我就暫時不問理由了。」西索咯咯笑了幾聲，接著便無視韓月緒的存在，喃喃自語道：「真是的，才幾天沒見，竟然成長得這麼快。」

「不過……還早得很。」

話說完的同時，他便舉步經過韓月緒的身旁，一邊哼笑著，一邊往放有號碼牌的樹前進。

「可是……這種青澀的果實，為什麼總是那麼令人垂涎三尺呢？」用修長的手指拉出縫隙間的號碼牌，西索的側臉看起來還算愉悅。「嗯……真可惜，這個號碼也不對。還剩下一點。」

「話雖如此，你看起來倒沒有可惜的樣子。」韓月緒聳了聳肩，語氣平淡的說道。

聞言，那張過份白皙的臉蛋上，笑容更加扭曲了。

韓月緒輕嘆了口氣，向後跳開與西索拉開距離，同時也用纏環繞著周身。

一陣強風掃過樹林，颳起些許草葉。

殺意瞬間爆發。

原先沉睡的樹林像活了過來一般，動物倉皇的驚叫聲中也夾雜著樹葉的沙沙聲，而鳥類逃亡時，翅膀鼓動的聲音亦環繞著樹林。這些細小的聲響，一到這樣寂靜的夜裡便太過嘈雜。

韓月緒敢肯定，方圓一里的人肯定都被嚇醒了。

包括躲在樹叢中的小傑。

雖然沉浸在殺人的慾望以及愉悅當中的西索沒發現，但被殺意給嚇得露出破綻的那一個瞬間，韓月緒可沒放過。

那個孩子……目標是西索嗎？

也真倒楣。韓月緒忍不住以同情的目光，掃過矮樹叢一眼。

大概是想趁西索攻擊獵物時露出的破綻下手吧，是個不錯的想法。不過一般不會認真的想搶奪西索的號碼牌吧，隨便湊個三點反而更容易些……算了，以這孩子的個性來說，大概從沒考慮過這件事吧。

本來想直接把這張號碼牌給西索的……

韓月緒不動聲色的將手抽出，那張多餘的號碼牌仍舊躺在外套口袋裡。

不過總是要幫那孩子留個機會，不是嗎？

其實韓月緒也不懂自己為何要這麼做，只是小傑似乎就是有種特質，讓人想幫他一把。

雖然自己沒有西索培養小果實的果農嗜好，但是對於未來可能出現的強者，她也有種說不上來的興奮感。

所以，現在沒有念能力的小傑，等於是赤身暴露在西索的殺氣下……如果他最終沒有逃跑的話，那他便有讓自己幫忙的價值。

韓月緒看著西索的背影微微一笑。

「你的殺氣太濃了，收斂點吧。」

「我……受不了了……」

西索壓抑的嗓音過份顫抖著，搖擺不定的濃厚殺氣，讓韓月緒覺得他隨時都會毀約，衝上來與自己大打出手。

「都怪他們兩個，讓我太興奮了。不靜下來不行。」西索大幅的彎下腰來，抱著自己的雙臂。

看著那過分緊繃的身子，有一瞬間韓月緒覺得他會休克暈倒。

這樣正好，等他暈倒之後自己再弄醒他，就能還剛才那個人情了。

打著這個主意的韓月緒，雙眼始終直盯著西索，沒有離開的意思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西索的殺氣總算壓抑了下來。他沒暈倒這件事讓韓月緒感到有些遺憾，不過這話她當然沒跟西索說。

「好了，該走了。」姿勢怪異的西索，走之前還不忘瞟韓月緒一眼，開口問道：「小緒緒不離開嗎？」

她聳了聳肩，一本正經的開口：「當然要，不過我沒蠢到在這種時候背對你。」

聞言，西索也沒多大的反應，只是移回視線，雙眼再度直視前方。

「是嘛……那我要走了。」

「嗯，別殺過頭了。」

「那要看下一個獵物的素質了……」

說完西索便直直向前走去，最後隱沒在黑暗當中。

草叢裡的小傑似乎忌憚著韓月緒，而暫時不敢移動。

韓月緒看著後方的草叢，沉默了好幾秒，發現對方始終沒有動作後，便主動開口：「你不追上去嗎？」

聽到這話，小傑有些驚訝的站了起身，看著韓月緒的眼神有些緊張，也有些失望。

「韓月緒姐姐，妳發現啦……」

「嗯，雖然不會絕但是你的技巧還是相當不錯。我是剛剛才發現的，西索釋放殺氣的那一刻露出破綻了。」

見韓月緒雖然面無表情，但眼神和語氣都與往常無異，而且似乎沒有想要干涉這件事的樣子，小傑便鬆了口氣。

不過接著他又露出緊張的表情。

「既然姐姐妳發現了，那……」

「西索的話倒是沒問題，他大概沒發現。」

她看了眼西索離去的方向，接著露出淺淺的微笑，像是感到有趣，也像是單純的幸災樂禍。

「要是平常的話早就曝光了，但他剛才太興奮了，所以不太可能發現。」

回頭看見小傑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，韓月緒斂起了微笑，稍加思考過後，接著再度以平淡的語氣開口：「以我對西索的了解，他現在殺意正濃，不太可能放過對手，而且破綻也比平常多。況且他自認在這座島上，基本沒有勢均力敵的對手──所以，儘管只有一點點，但他一定會掉以輕心。」

韓月緒望進那對清澈的褐色眼眸，微笑著問道：「你不追上去嗎？」

「嗯，要！」小傑用力的點了下頭，率直的眼神中增添了幾分堅定。

他留下了句「謝謝姐姐」，接著便直直朝西索離去的方向奔跑而去。

韓月緒看著小傑的背影，試著想像西索被搶走號碼牌之後，會露出怎麼樣的表情，於是她忍不住輕笑出聲。

「好了，今天管太多別人的閒事，我也差不多該辦正事了……」

纖細的身子輕晃，原先清晰的身影便消失在空氣中。

這片林子靜的像是不曾有人到來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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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說……我們就這樣放韓月緒一個人面對西索，真的沒問題嗎？」

不知道前進了多久，雷歐力總算耐不住性子，詢問前方沉默的酷拉皮卡。

聞言，酷拉皮卡的腳步一頓。

雷歐力也停下步伐等著，但酷拉皮卡卻始終沒有開口，最後還是舉步意欲前行。

見狀，雷歐力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，伸手按住酷拉皮卡的肩頭，語氣有些焦躁的說道：

「喂，回答我啊！」

「我怎麼知道！」

酷拉皮卡猛地回過頭，他漂亮的眉頭皺在一起，表情同雷歐力一樣難看，眼底透露的焦慮甚至更加濃厚。或許是因為雷歐力窮追猛打的詢問方式，讓原本就感到愧疚的酷拉皮卡，語氣不禁染上了怒火。

「我怎麼會知道這種事！但也沒有辦法不是嗎？在場就只有韓月緒能夠對付西索，我們兩個不要說成為戰力，根本就只會拖後腿！韓月緒大概也是有把握，所以才讓我們離開的。況且，他們兩個是舊識，應該不至於會……」

酷拉皮卡的聲音逐漸轉弱。

雷歐力的表情不但沒有放鬆，反而更加緊繃了。

「我們難道不應該回去幫她嗎？雖然沒有血緣關係，但再怎麼說她算是奇犽的半個姐姐。」

「……你以為我不後悔嗎？」

酷拉皮卡咬牙，用力的捶了下一旁的樹幹。粗糙的樹皮擦過表皮，裂開的粉色嫩肉中滲出絲絲鮮血。

「現在不管再說什麼已經晚了，我們只能祈禱韓月緒沒事……可惡！為什麼她會在那時候站出來？明明在軍艦島上受她幫助的恩情還沒還，現在卻……」

「酷拉皮卡……」

看他懊悔的樣子，雷歐力便再也說不出任何苛責的話。他走上前，輕拍了拍酷拉皮卡的肩。

「韓月緒一定會沒事的，奇犽也說過她很強，所以……」

氣氛再度陷入沉默。

他們其實心裡很明白，韓月緒再強恐怕也敵不過殺意正濃的西索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或許一分鐘，也或許只有十秒鐘，他們的上空便傳來輕微的嘆息聲。

「我說……這完全就是覺得我會輸給西索嘛。」

聽到這熟悉的清冷聲音，兩人同時驚訝的抬起頭，異口同聲的驚呼：

「韓月緒？！」

嗯。

在兩道驚喜眼神的注視下，韓月緒也只是簡單的應了聲，接著輕巧的從樹上一躍而下。

看著喜出望外的兩人，韓月緒卻是緊皺著眉頭。

「你們完全就是覺得我敵不過西索嘛。」

不同的用詞，但卻是同樣的意思……看來很是在意這件事呢。酷拉皮卡和雷歐力不禁苦笑。

酷拉皮卡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韓月緒一番，確定她毫髮無傷之後，他的眉頭才緩緩舒展開，輕吐出一口長氣，接著才開口：

「妳沒事真是太好了。」

那明顯鬆了口氣的神情讓韓月緒一愣，他臉上的笑意難得這般溫和。

或許，酷拉皮卡沒有自己所想的難親近。她不禁心想。

「不過真沒想到妳這麼厲害，面對那個西索居然能全身而退！」

放鬆過後，雷歐力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興奮。他晶亮的雙眼裡滿是佩服，說話的同時有些誇張的比畫著手腳。

面對這番恭維，韓月緒的語氣依然平靜。

「不，這一點你們倒是猜得很對，跟殺意正濃的西索對上，我大概沒有什麼勝算。畢竟我又不是他那種戰鬥狂，嚴格說起來算是後勤人員……所以也希望能避免跟那個瘋子大打出手。」

聞言，酷拉皮卡再度皺起了眉。

「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幫我們？明明西索就沒有注意到妳……該不會……」

乾淨的湛藍色眼眸中閃過一抹愕然，韓月緒當然明白他想到了什麼。

「事先聲明，我的號碼牌可是集齊了，甚至還有一張多的。」她從口袋掏出了三張號碼牌，以及寫著自己獵物的抽籤紙條，不慌不忙的開口：「對了，多的這張可以給你們，我無所謂。」

兩人四目相望，表情有些困惑。

「怎麼會多一張？」雷歐力有些好奇的問道。

聞言，韓月緒翻過號碼牌，看了眼上頭的數字。

「這個號碼應該是以俠客為目標的狩獵者，獵捕我的狩獵者給西索了。」

「原來……妳也拿號碼牌跟西索交易嗎？」雷歐力恍然大悟的說道。

韓月緒點了點頭。

雖然不是在剛才，但是她拿號碼牌跟西索交易的事實卻沒錯，所以乾脆就這樣誤會下去吧。

「對了，俠客怎麼沒跟妳在一起？」

「我們也不是總在一起的……又不是孩子了。」

雷歐力的問題讓韓月緒很是無語。

「再說，既然自保能力無虞，那麼在這種地方，還是分開行動比較好，以自己的方式處理危險，比顧忌著對方更有效率。所以我們確認過對方不需要幫忙之後，便分開行動了。」

「說的也是。」

聞言，酷拉皮卡的表情放鬆了不少，但眼底的困惑更甚。

如果原本就擁有四張號碼牌，那確實不可能以號碼牌為目的接近我們，但是……

「那麼，妳為什麼要幫我們？」酷拉皮卡皺著眉，將自己的疑惑問出口。「西索根本沒發現妳的存在，妳大可繼續旁觀。」

「話是這麼說，但你們姑且也算奇犽的朋友，不是嗎？」

韓月緒微微一笑，搬出自己早就想好的說辭。

「再說，你們別小看後勤人員了。雖然我不適合正面衝鋒，但是自保卻是游刃有餘。我不是沒頭沒腦就衝出去幫你們的。」

酷拉皮卡苦笑了下，接著才真正卸下防備。

「這樣啊……謝謝妳的幫忙。」

「這沒什麼。」

接著，韓月緒朝酷拉皮卡伸出手，後者露出很明顯的困惑眼神。

「手。」她瞟了眼仍在滲血的那隻手，簡單的說道。

呃。

不容置喙的語氣，讓酷拉皮卡來不及多說什麼，便已下意識的將手伸出。

韓月緒以適當的力道拉過他的手掌，修長白皙的手指覆蓋住傷口，那熟練的模樣像是很習慣這件事。

出乎酷拉皮卡意料的，這雙手雖然看似柔弱，但實際上卻是覆滿了薄繭。只是，也不會過分粗糙。

這雙手跟主人還真像……正當酷拉皮卡恍神的時候，韓月緒開口問了問題：

「酷拉皮卡，一加一是多少？」

「二。」

這次他的聲音不再含糊不清。

掌面傳來奇異的溫熱感與上回相同，待韓月緒將手移開之後，掌側面已不見任何傷痕。

一旁看著整段過程的雷歐力，先是瞠目結舌的盯著韓月緒，接著不禁提高分貝驚呼：「這……妳、妳怎麼做到的？！」

「嗯……這說起來有點麻煩，不過其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。」

酷拉皮卡將自己的手掌翻了又翻，確實在上頭找不到任何受過傷的痕跡。

「不管看幾次還是很神奇呢。」他讚嘆的說道。

「你之前就看過了嗎？」

「嗯，在軍艦島時我也受過傷，不過那次稍微嚴重一點。」回答完之後，他又回過頭看著韓月緒。「這就是妳的能力嗎？」

「這是其中之一。」韓月緒簡單的答道。

「還有別的啊……？」雷歐力一臉驚訝的說道。「這就夠了不起的了。」

「能力什麼的，其實都是自己開發應用的，而且這真的很簡單。」

韓月緒擺了擺手，顯然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。

「如果真想深究的話，就努力成為獵人吧。話又說回來，只剩下雷歐力你還沒湊齊六點嗎？」

「呃……是。」被問得這麼直接，雷歐力的表情有點尷尬。

「目標是誰？知道在哪裡嗎？」

「咦？韓月緒妳要跟我們一起走嗎？」

韓月緒挑眉反問：「不好嗎？難得我們都湊在一塊了。」

「不，有妳幫忙當然是最好。」

「既然這樣，那在雷歐力你湊齊六點之前，我就暫時跟你們待在一塊吧。」韓月緒微微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