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事情的起因在於窟盧塔族滅族的事件。我跟韓月緒在獵人試驗裡遇見酷拉皮卡──也就是我們先前稱的鎖鏈手,是窟盧塔族的遺孤。我們從酷拉皮卡口中得知,窟盧塔族滅亡於幻影旅團之手,因而感到很奇怪。」
「我們做過這種事嗎?」
小滴一臉疑惑的看向富蘭克林,後者搖了搖頭說:「沒有印象。」
「沒錯,因為這件事並非出自我們之手,韓月緒感到很奇怪,一問之下發現事發現場留下了這麼一句話:我等不拒一切,故勿從我等身邊奪取一分一毫。」
這句話果不然吸引了眾人的注意。
「……是流星街的人幹的。」
「沒錯,事發當時幻影旅團剛成立不久,我跟韓月緒都還沒入團。這個時間點讓我們感到蹊蹺,為什麼會有人把罪名推給剛成立不久,毫無名氣的幻影旅團?」
庫洛洛點點頭。「原來如此,是有些奇怪。」
「本來想著要跟團長報告,但獵人試驗結束後我們並沒有立刻回來,過不久便接著是地下拍賣會的任務,認為這件事沒有急迫性而疏忽,這是我們的誤判。這段時間內待在流星街的韓月緒,因緣際會之下發現了這件事的內幕。旅團的初期成員應該都認識一位名叫利基的人,沒錯吧?」
庫洛洛沒有花很多時間就想起了這個名字。
「你是說,那個跟著米凱達夫的利基嗎?」
「就是他。」
飛坦皺著眉頭,一臉疑惑的問旁邊的派克諾妲:「那是誰?我不記得有這個人。」
「旅團成立之前他跟我們總是走在一起。認真算起來,我們跟他的交情還比飛坦你長。」派克諾妲對於過去的事記得很清楚,她耐心的說道:「一開始成立幻影旅團時,團長也有邀請利基,但利基想要的是權力和財富,因為理念不合的關係最後沒能加入。從那之後我們幾乎就沒再見過了吧?」
「還是沒印象。」
派克諾妲苦思著其他更加深刻的記憶點,但瑪奇卻揮了揮手打斷她。
「別白費力氣了,飛坦記不住他看不上眼的人。當初團長要拉利基入夥的時候,飛坦可是最反對的一個。」
瑪奇這麼一說,飛坦反而張大了眼。
「我想起來了,那個不怎麼強的傢伙。」
面對一臉無語的派克諾妲,瑪奇只是聳聳肩,一臉「我就說吧」的表情。
「總之,那個利基就是殲滅窟盧塔族,並且嫁禍給幻影旅團的人。」
俠客這句話令全場一陣譁然。
庫洛洛的表情也有些意外,他開口問:「理由呢?」
「以下是我從韓月緒簡略的說明當中做出來的推測。首先,當時的利基或許對幻影旅團有著私怨。從剛才各位的說明來推測的話,首先的可能性就是理念上的不合,再來就是利基與其他人之間實力的差距。或許利基感到自卑,或許他將各位視為威脅,也或許有人冒犯了他,讓他萌生了想要毀掉旅團的念頭。」
話說到這裡,所有人一致的看向了飛坦,後者只是別過頭,當作什麼也沒看到。
「利基加入米凱達夫的理由恐怕也是如此,除了米凱達夫能給予他想要的權力外──這部分只是我的猜想──對方恐怕也認同他想要毀掉幻影旅團的想法。這麼猜想的理由,正是因為窟盧塔族的滅族行動。眾所皆知,窟盧塔族雖然熱愛自然和平,但他們卻是天生的戰士,單憑利基一個人不可能殲滅整個窟盧塔族,這背後一定有米凱達夫的手筆。換而言之,米凱達夫知曉並且認同整個計畫。」
「聽起來很合理。」
「但是,米凱達夫的理由呢?我們也跟他有仇嗎?」
「不可能吧,除了韓月緒之外,我們一向離長老很遠。」
「還有,為什麼毀掉緩幻影旅團需要殲滅窟盧塔族?這之間沒有必然性吧。」
面對團員接二連三提出的質疑,有個意料之外的人舉起了手。
「米凱達夫的部份的話,我想我可以提出解釋。」
眾人將目光投向了站在角落的烏律徹斯。
他放下手,並順勢推了下眼鏡,用一貫略帶冷感的平板語調開口:「其他人我不清楚,但庫洛洛你應該明白米凱達夫是怎麼樣的人。米凱達夫貪婪而殘忍,他想要的東西必然要得到手,得不到的為了不落入他人手中,甚至不惜毀去。」
庫洛洛輕輕勾起嘴角。「確實如此。」
「不曉得各位有沒有這份自覺,當時的幻影旅團在外界沒沒無聞,但在流星街內卻是小有名氣。第三區至第九區的領導者向來就是長老提防的人物,雖然不是所有領導都能成為長老,但長老幾乎都是從各區領導者上位。第十區至第十五區雖然混亂,但是在這些地區闖出名堂的人物,替換掉區域領導者的狀況屢見不鮮──韓月緒就是個例子,成為第六區領導者之前,她徘徊在第十三、十四區,並且在那裡獲得死神的稱號。試想一下,對於長老們來說,這些人是什麼樣存在呢?」
烏律徹斯的視線掃過現場所有人,微微一笑。
「是老虎,只不過還是幼崽。」
「如果聽話,就會成為最凶猛的寵物;如果不聽話,就會成為咬斷自己喉嚨的凶獸。是寵物還是凶獸,取決於長老們自身的手段和魅力,因此長老都千方百計想要使這些虎崽歸順自己。但無論如何,這都有個前提──老虎是不喜歡群居的。這些從殘忍廝殺中脫穎而出,從刀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強者們,總是習慣獨行,對他人的信任度極低,即使團體行動人數至多也就兩、三個。但是,你創造出了特例,庫洛洛。」
庫洛洛與烏律徹斯的眼神交會,兩張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。
「幻影旅團成立了,成員有數個區域的領導者,還有一些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。這件事在當時搞得沸沸揚揚,甚至人心慌慌。那些本來應該替流星街進行世代交替,相互廝殺直至死亡的人們開始聚集,彼此甚至有了同伴意識,成群結隊的行動。面對這樣的情況,長老們會怎麼想?這可是一個盤踞了無數凶獸,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戰力──庫洛洛,要是你會怎麼想?」
「這個嘛。」庫洛洛摸了摸下巴,思索了數秒後露出微笑。
「──想要擁有。」
「沒錯,長老們也這麼想,甚至到了迫切的地步。」
「原來如此,米凱達夫因為自己得不到,所以想要毀掉我們。」
「正是如此。其實米凱達夫的想法很合理,當時應該有一半左右的長老有類似的想法,只不過實行的人只有他一個。這幾年大家都很清楚幻影旅團向來遠離流星街政治,與長老和權力保持著距離,也就是說,這是一股不會歸順任何人的戰力。雖然不會對政局有所影響,但是得到的人將獲得翻天覆地的能力,因此長老們沒有想要加害於你們,反而是私下招攬的動作頻繁──這一點,每年跟著回流星街的俠客肯定感受頗深。」
俠客點點頭,認同的他的說詞。
「現在雖然如此,但幻影旅團剛成立時並不是這樣。你們動向不明,目的不明,懷疑庫洛洛覬覦長老之位的人也不在少數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要說米凱達夫沒有絲毫動作,我才覺得訝異。」
「這次韓月緒跟芬克斯一起去了流星街,意外得知了一件事,那就是米凱達夫過去曾經大力招攬過芬克斯,但卻被他拒絕了。當時負責這件事的就是利基,但他被芬克斯給打倒了,這件事也影響到米凱達夫對利基的信任度。」
俠客很自然的將話引導了下去。
「米凱達夫對手下的嚴苛和殘忍,大家應該都略有耳聞。利基失去了米凱達夫的信任,已經退無可退;米凱達夫本來就視幻影旅團為眼中釘,他亟欲招攬的芬克斯,又在那個時期漸漸跟我們走得很近,他對我們更加敵視也是必然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催生了窟盧塔族的事件。如果要我推測的話,我認為這個計畫是利基提出的,目的是為了立功。」
庫洛洛點點頭,一邊思考一邊說道:「利基和米凱達夫的動機我已經知道了,現在來到了另一個問題,為什麼殘殺窟盧塔族?這對摧毀幻影旅團有什麼幫助?」
「這也是我的猜想,我認為從結論上來說,利基的計畫是失敗的。屠殺窟盧塔族只是個意外,至少利基並沒有想要殺光他們,只不過發生了無法控制的狀況。他想要製造的不是這樣的結果,而是像酷拉皮卡這樣的人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,他想要創造強大的復仇者?」
「沒錯。窟盧塔族人遺世獨立,同伴間的親密度也相當高,只要傷害他們的族人,就足以惹火整個窟盧塔族。既然如此,犯不著殺掉所有人,留下五個、十個豈不更好?各位想想,一個酷拉皮卡就把情勢逼到了這樣的地步,如果這樣的復仇者有近十個人,我們大概有好一陣子都不得安寧。但是,他並沒有這麼做,甚至酷拉皮卡的存活都只是個意外。」
「好吧,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。」飛坦冷冰冰的說:「為什麼要把事情搞得這麼麻煩?給我們找麻煩的人也好,來尋仇的人也好,我們不一向都是殺了省事嗎?」
「不行。」
俠客還沒說話,一旁的派克諾妲就先開口了。
「利基是米凱達夫的心腹,如果輕易對他下手,就會被視為與米凱達夫敵對,未來很多行動都會很麻煩。」
「嘖!」飛坦不滿的咂舌,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。他也很清楚米凱達夫心胸狹隘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「沒錯,韓月緒一開始也沒打算對利基出手,只是是想要搞清楚真相再計畫。畢竟她是最熟悉與長老打交道,也最清楚流星街政局的人,不可能莽撞行事。但是,某個超出預料的變因出現了。」
講到這裡,庫洛洛已經完全理解前因後果,因此他輕易的猜出了答案。
「那個窟盧塔族遺孤跟我們同時出現在友克鑫,他認出了你們,甚至帶走了窩金。」
「沒錯。韓月緒對酷拉皮卡的念能力有基本的認識,窩金此刻跟他接觸太過危險,為了避免最糟的情況發生,她選擇盡快回到友克鑫市。為此,就必須借用烏律徹斯的能力。洋齊還不一定,但烏律徹斯沒有好處的話,一定不可能輕易地給予我們幫助。」
被當面這麼說,烏律徹斯只是輕輕頷首,表情沒有絲毫窘迫。
「大致上我都明白了。」庫洛洛拍了下手,開始做出總結。「跟洋齊借了烏律徹斯之後,這件事就不能只是我們與鎖鏈手,或者我們與利基之間的事,而是必須與長老間的利益掛勾。」
「沒錯。我們為了利基焦頭爛額,但卻不能動踩著我們爬到高位的他,韓月緒感到很惱火。於是,她想到的方法就是利用酷拉皮卡,將他引入陷阱。因為是自己打造出來的復仇者,利基想必不會有太多懷疑。」
「想法是不錯,但這件事要怎麼跟長老的利益扯上關係?」
俠客停頓了一下,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說:「韓月緒叫洋齊去宣傳,她將成為洋齊的接班人的消息。」
此話一出,所有人都發出了大小不一的驚呼,只有庫洛洛睜大了眼,接著露出了笑容。
「呵呵呵……原來如此,真是亂來。雖說亂來,但卻也是不錯的辦法。」
小滴一臉不解的看著他,開口問:「這是好事嗎?」
「不一定是好事,但至少是個有效的計畫。如果讓利基知道鎖鏈手的存在,他一定會主動找上對方,要是鎖鏈手將我們逼入絕境,為了從中獲得利益,利基一定會主動出現在檯面上。」
「所以呢?」
「雖然說是宣傳,如果刻意避開米凱達夫的耳目,他也沒辦法立刻得到消息。這時候,毫不知情的利基對韓月緒出手,情況會變得如何呢?」
在這方面比較敏感的派克諾妲立刻反應過來,瞪大眼說:「不對接班人出手是長老間的默契,但米凱達夫的二把手,卻試圖謀害洋齊的接班人。」
「沒錯,雖然這種事時常發生,但都只是暗地裡進行,沒有人會明目張膽的這麼做。一旦這件事傳了出去,米凱達夫就勢必得跟利基切割。一切都是利基的專斷獨行,自己毫不知情,洋齊可以自己解決利基──米凱達夫一定得這麼說。」
「但是這樣一來,長老就都認為韓月緒是洋齊的人了喔。」
派克諾妲解釋道:「當然,如果被這麼認為會很麻煩,但其實長老的接班人並沒有什麼保證,換來換去是常有的事。」
「要是萬一洋齊不改口呢?」
「韓月緒大概也是在這上面賭了一把。」俠客看向了烏律徹斯。「她賭洋齊不是言而無信的人。」
同一個時間,俠客正在滔滔不絕的解說時,廢棄大樓的某個空房裡,正瀰漫著有些詭異的沉默。房內有著四個人,一個躺在床上,臉色異常蒼白的女性,以及三個或坐或站,分踞三個角落的男人。
明明就有這麼多人,但房內最嘈雜的,竟然是那名女性勻長的呼吸聲。
不知道過了有多久,一個人率先打破了沉默。
「……謝謝你。還有,對不起。」
另外兩人轉過頭來看向了酷拉皮卡,他正抱著膝蓋,蜷曲在角落,就像是個不知所措的孩子。雖然嘴上說著道歉和道謝,但他的雙眼空洞,壓根兒沒有看向任何人。
不過窩金也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說話。
他先是輕輕蹙眉,接著移開視線不再看他,面無表情的說:「你可別誤會了,我可不是打算要救你,只不過是遵守著與韓月緒之間的約定罷了。」
「我知道。不管怎樣,還是很謝謝你。」
「嘖,聽到你這傢伙的道謝,不知道為什麼,總讓人很不爽啊……」
「因為他殺過你一次吧。」芬克斯嗤笑道。
窩金一聽就氣的跳起來,提高嗓門說:「我只是大意了,沒想到他會有那種能力!」
「得了吧你。你第一次大意被抓走,第二次大意被殺掉,這樣還不認輸也太難看了。」
「你說什麼!」
「對不起……」酷拉皮卡有氣無力的道歉,打斷了兩人的爭執。
「我知道這樣也於事無補,畢竟我差點真的殺掉一個無辜的人……性命不是幾句道歉就能挽回的,但是除了道歉之外,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。」
窩金和芬克斯先是一同看著酷拉皮卡,接著將視線轉回來看向彼此,他們的表情就像是被潑了一桶冷水,壓根兒沒心情再吵下去。
「我說那個……我們不是值得你這麼認真道歉的人。」窩金傷腦筋的抓了抓頭髮,率先開口說:「況且我一直都有赴死的心理準備,所以你也不必這麼自責吧。」
「白癡,你的心理準備跟他差點殺了無辜的人,兩者有什麼關係?」芬克斯不屑的看了窩金一眼。
「那個窟盧塔族,我雖然不知道過程,但是對這個白癡多少還是有點了解,他肯定是一頭熱的要找人打架,根本不聽人講話。即使知道你找錯對象復仇,他也沒有解釋,反而一個勁的挑釁你吧?所以說,他這是自己找死,你別繼續唉聲嘆氣的,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死過一遍的人是你。」
「韓月緒告訴過我……她說窟盧塔族不是你們殺的,但是我不相信她。」
酷拉皮卡將臉埋進了膝蓋,那表情就像隨時要哭了出來。「就因為我沒能相信她,才導致今天這個局面。我錯殺了她的同伴,她為了救人把自己搞成這樣……要是剛才出了什麼差錯,或者沒能及時拯救她的話,那麼我……」
「她在昏迷之前,說的最後一句話,甚至是要你保護我。坦白說,我根本不知道之後該怎麼面對她。」
窩金和芬克斯再度互望了一眼,他們從彼此眼中看到了「這傢伙有夠麻煩」的心聲。
尤其是窩金,他真是覺得莫名其妙,這傢伙差點殺了自己欸!先不說他們算不算仇人,為什麼這傢伙要在自己面前賣慘,然後自己還得安慰他?
心裡雖然腹誹,但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個性,還是讓他忍不住開口說:「你這傢伙……沒有同伴或朋友吧?」
酷拉皮卡抬起頭看著窩金,一臉莫名其妙地說:「……我有啊。」
「那你可得好好感謝他們,你這傢伙個性這麼麻煩,他們肯定沒少忍耐。」
「……」
酷拉皮卡沒有答腔,因為他覺得窩金說的大概是事實。
「聽好了,芬克斯這傢伙嘴巴雖然臭,但講的還是有點道理。這場架是我自己找來的,就算死了也是我自找的,你根本不用有什麼罪惡感,不如說這很討人厭。你大概是在不錯的環境下長大,為了生命傷感是理所當的事,但是對我們這種在流星街長大的人來說,這種事根本沒有必要。」
「沒錯。在流星街,沒有比人命更不值錢的東西了。對我們來說,活下去就必須殺人或者被殺,這才是理所當然的事。」
酷拉皮卡沉默了一會兒,他想起了在獵人試驗裡,韓月緒對他說過的話。
『你說的對,世界上確實沒有人天生適合鮮血。』
『或許你想像不到,但這世界上確實有一群人,僅僅只是為了生存而必須背負起這項罪孽……世界從來沒有給過他們選擇的權利。但是你是有的吧?你擁有選擇的權利。』
酷拉皮卡想起了當時她的表情。
他低頭看著自己潔白的雙手,接著緩緩轉過頭,看向了床上的韓月緒。
棉被並未蓋住她的手臂,那條銀色的蜘蛛手鍊,從他的角度隱約可見。雖然瑪琪大概清潔過她的身體,但那隻腹部刻有的數字4的精緻蜘蛛,上頭依舊沾染著血汙。
「雖然你們這麼說,但是韓月緒還是不惜把自己置於險境,出手救了你。」酷拉皮卡說這話時,語氣已經不再迷茫或痛苦,而是有著釋然般的平淡。
聽到這話,芬克斯跟窩金同時愣了下。他們看了看彼此,接著分別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。
「所以我從以前就說,以流星街來說,韓月緒太過溫柔了。」
「韓月緒這傢伙就是個怪胎!」芬克斯說這話時,語氣甚至有些氣急敗壞。「她從以前就是個好過頭的傢伙,到底怎麼在流星街存活下來的啊?」
「不,該動手的時候她比誰都殺伐果決,有時候還滿可怕的。」
「這我也知道啦!真是的……每次都讓人捏一把冷汗。」
如果不是這樣的情況,酷拉皮卡或許會笑出來。
不,其實他差一點就這麼做了,但就在他的嘴角輕輕揚起的瞬間,床上的人發出了輕微的痛苦呻吟。
他們瞪大了眼,一同朝她奔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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